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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

时间: 日鹏2 职场故事

身材不好就去锻炼,没钱就努力去赚。别把窘境迁怒于别人,唯一可以抱怨的,只是不够努力的自己。这里给大家分享一些关于职场生活故事,供大家参考。

关于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1

除了自己,没人能让你不寂寞

谁都想无条件地被爱,但是有谁能无条件地爱自己?对自己不满意,在心理上不独立,不能也不会真的去爱任何人。

自己真的爱别人吗?许多人之所以爱人,是因为自己非常寂寞,希望自己真的爱对方,而对方也真的爱自己,这样就能克服寂寞。只有接受人人都很寂寞的事实,人才算互相了解。

每个人都非常寂寞。接受寂寞,别打算掩饰寂寞或逃避寂寞,也不要寻找克服寂寞的方法。人一直都很寂寞,只有心思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忘了自己很寂寞,但寂寞肯定会再回来。我也很寂寞,现在是我一生最寂寞的时候,但我也越来越会观察寂寞。

了解自己的人寥若晨星,人与人之间隔着一条误解造成的大鸿沟。

我有一些朋友很喜欢我,对我也很尊重,但他们不认识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不了解我虽是出家人,但我也是人。不了解有不了解的原因,我也不怪他们。他们将心目中理想的形象投射到我身上,以为我就是他们以为的那个样子。他们把我看错了,但是话又说回来,难道我自己就没把自己看错吗?我所认为的我,也是我心所投射的形象。还是时时保持正念最好,别因为这些问题而东想西想。

正念是我唯一的皈依处。

我知道自己有多寂寞,所以我知道别人有多寂寞,包括你在内,虽然我已经学会安宁、平静、单独地生活,但我还是很珍惜知己之间的交情。

要交到真正的朋友是多么困难啊。真正的朋友不会操纵对方,而会聆听、了解对方;他肯花工夫听朋友说话,不会心不在焉,真的是很专心倾听对方。大多数人会心不在焉,没有正念,不快乐,心思只在自己身上。如果静不下来,如何听得下去?

许多人很信任我,一些生活上、感情上的点点滴滴,他们除了跟我说以外,从不曾跟其他人提过。他们有时也会跟我分享一些生活中的新发现、新感想。他们只顾着说话,从未深入观察自心,除非我为了厘清某些要点,向他们追问,这时他们观察起来就会非常讶异,看到了以前从未注意的地方。

人善于隐藏自己,心智多半不健全,而不健全,就无法成长。要有健全的心智,就不应该否认或拒绝自己的任何状况。无论多么困难,都要设法面对、接受自己所属的一切,包括自己所有的想法、感受和观念。

以我和别人相处的经验来说,我知道人都很寂寞。就算是和家人住在一起,甚至是三代同堂大家庭里的一分子,也一样很寂寞。有人相伴,并不表示就不会寂寞,没人了解和接受自己,才叫做寂寞。即使是家人之间,也不一定彼此了解、接受。

没人了解自己,所以感到寂寞,但是没人了解自己的原因,根源却在自己不深入了解自己、不接受自己,人总是排斥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人能够无条件地爱自己、尊重自己吗?除非深入了解自己(这并不容易),否则无法解决这个问题。

为了克服寂寞,于是与人做伴,发展人际关系,但这样是没用的。期望认识他人能让自己不再寂寞,最后期望终会落空。

大多数人忙的就是如何让自己的生命不寂寞,没工夫做其他的事。

关于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2

同样25岁,为什么有的人事业小成、家庭幸福,有的人却还在一无所有的起点上?

我刚过24周岁的生日,虚岁的话也算是25了,说下自己吧。

我是农村孩子,我爸是木工,初中文化,我妈是农村妇女,小学没上完,算认得几个字。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比我大三岁,上到小学四年级就辍学了,我哥大我两岁,成绩也很差,初中毕业后在家呆了一年,也出去打工了。那时候农村流行一个观念,学习好就是上学的料,将来要当大学生,要考博士,要出国,云云。当然学习不好的话,那就是出力的命。很明显我姐和我哥都不是学习的料,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也没别的路可走,只有打工挣钱,等到二十几岁出头,回家相亲、结婚、生子。就像许多人生来就要上学,读研,工作,买房一样,很多人的命运在你还只是一个受精卵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像是好莱坞大片,架子都是一样的,只是稍稍变换了几个情节,几个场景而已。

从这里便能看出来,我家就是亿万个农村家庭的缩影。人们口中常说的农民工二代大多都是我们这样的家庭走出来的。父母文化程度不高,他们往往把孩子的成绩归功于运气的成分,而如果碰巧运气不佳,孩子不思学习,那也没有什么关系,下了学就走南闯北的打工呗,反正邻家的谁谁谁在上海、在深圳、在广州干活,一个月好几千,好得很。

当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每逢过年,父辈们聚在一块谈论最多的就是谁家的孩子在哪里干什么,或是开车,或是厨师,或是挖煤,或是工地,一个月挣多少,挣得多的脸面上就会觉得有光,然后另一个人就会说,等我家孩儿下了学就去你家孩儿那里干吧,操蛋的孩子,反正也不是上学的料。而现在他们谈论最多的则是谁家的孩子结婚了,生娃了,谁家孩儿在外边吃喝嫖赌了,以及谁家的孩子在工地脚手架上踏空摔死了。

每当过年的时候听到他们谈论这些的时候,我都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一定不要走这样的路,我一定要让自己走出来,不要被这种潮流淹没,让自己最终淹死在里面。

庆幸的是我还算运气,我的小学成绩都一向都还算可以,偶尔还会考个满分,稍稍给我父母带来了一点希望。只是这种希望仅仅是希望而已,他们从不认为我有什么大的出息,即使现在和我爸交谈起来,我说我要成为怎样怎样的人,我爸也只会说,“也不看你有几斤几两,你哪有那个本事”.

同这世上的大多数人一样,我智力水平一般,在大人眼中我甚至都有一点憨。记得小时候当我爸在家里做木工的时候,让我去拿个工具,告诉我在某个工具箱的某个层,每次都要重复好几遍我才能记住,有时候记住了,往往到了装满工具的屋里我又忘记了。我数学很差,即便是我学习最好的二三年级的时候,每次考数学我都是最后一个交卷,我答题很慢,一道有关小明的应用题我总是要比那些聪明的孩子多花费一倍的时间才能解出来。而我成绩唯一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的勤奋。

而我第一次感觉到家教的重要则是一次停电去小伙伴家玩,在黑暗中听到他妈妈在向他提问,他在回答。一直等到他回答完他妈妈问出所有问题,他才能和我一起出去玩。我在门口听他们母子一问一答,真真正正的是局外人,而这样的场景则永远都不会在我家出现,我父亲只会关心你考了多少分,考多了高兴,考少了,挨骂。

自始至终我爸都认为我的好成绩是运气,一旦我的成绩开始出现下滑,他就开始转变论调,说我终究不是读书的料,他抠门而又小气,初一开始学英语的时候,我要求买随身听学英语,他始终都不肯答应,认为那是花的冤枉钱。

结果就是原本就不那么聪明的我到了初中后,因为数学的难度一下子增加再加上我开始变得贪玩以及学校的整个氛围(我就读的初中现在已经关掉了)我的成绩便开始下滑了。

能想象得到吧,我成绩最顶峰的时刻便是小学里三个班级中,其中一个的前几名,而那所小学也只不过是那个乡,那个市,那个省,以及这个国,浩如烟海里的最渺小的一个。平庸的人太多了,以至于有时候连平庸你都算不上。

我的成绩在初三降到了历史最低点,尤其是数学,一百二的卷子就从没考过三十分以上,更讽刺的是,当时就是那么一个年级只有两个班的中学,竟然在临近中考前几个月分了快、慢班,其中慢班只有不到二十个学生,而其中就有我。知道这代表什么吗,代表的意思就是,我已然成了害群之马。而且已经被彻底抛弃了。我愤怒,难过,伤心,挫败,向老师抗议,我数学英语虽然差,但是我并不是一个捣乱的孩子啊,但是没人听你这些,在他们眼里,显然你不可能可以通过中考,分到哪个班没有什么区别,而既然分了已经,那你就认命吧。

青春年少的日子,叛逆起来,收是收不住的,我把这些愤怒与叛逆全都撒在这些老师身上。我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个大大的乌龟,在课堂睡觉,旷课。当面和老师争吵,我从一个昔日的三好学生,终于变成了老师见了都要摇头的差生,最差的那一种。

就这样混了差不多三四个月,初中都没有上完,我就搬着桌子回家了。我爸没怎么责备我,我估计他也认命了,老陈家是出不了大学生了。我在家呆了两个月,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庆幸,我发育迟缓,上完初三身高还不到一米五,这也彻底打消了我爸打算让我去打工的念想,diao毛都没长齐,打个屁工。我说要不我跟着你学木工吧,我爸却说,学这个能有什么出息,再说你笨手笨脚也不是这块料,你干脆还是先帮家里放羊吧。

于是初中没上完的我就开始当官了——羊倌。

我每天一天两趟上山放羊,把羊撵到山顶上就去找块大青石躺着,看着蓝天白云,更多的时候我会带上一本书,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游戏机,也没有手表,太阳落山了我就把从羊从山顶上赶下来回家吃饭,然后看看电视,因为我就读的初中早就臭名昭着了,所以我的小伙伴们都转学去了别的学校,而之前提到的那个黑暗中一问一答的母子也搬家去了市里。没有人陪我玩,没有娇滴滴的邻家小妹,只有我的羊,想起来那也算是一段很好的时光,我偶尔也会挺怀念那些头枕在山羊身上看蓝天白云的日子。想着如果我真的没什么出息,放一辈子的羊也怪不错的。

就这么优哉游哉的过了几个月,新的初三开学了。我爸妈看着我还是一副没长开,小屁孩的样子,终于决定让我继续复读。这并不意味着我父亲真的舍得供我上学,因为我还是回到了那个被我在黑板上画大王八的学校。我便继续了我的学业。

那时我想,无论怎样我都要好好学习,上高中。

经过一年的刻苦努力,盛夏的晌午,分数线出来了,我却差了三分。我躲在蚊帐里流汗流泪。彻底迷茫了,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觉得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很难再有什么出息了。我主动跟我爸说,让我出去打工吧。我爸却看着我刚过一米六的小身板,说,你这样的,打工人家也不会要的。此时我似乎又听见羊圈里咩咩的叫声。

我那个时候想过要去上“高价”,所谓的高价就是如果你在交学费同时另外再拿出八千八百块钱,就可以入读报考的高中。只是我爸绝不可能会舍得拿出这么多钱,那才是2005年,对于一个农村的老实巴交的小家庭来说,一万块钱不是小数目。

于是奋斗了一年后,我又开始了头枕羊肚,笑看云卷云舒的日子。我想我以后的出路大概就是一边放羊,一边长个子,等到长到可以搬砖了,就去我哥所在的厂子里打工吧。

就在我彷徨中,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我报考的高中不知道因为扩招还是怎样,我被降线录取了,哈哈,现在想起来那真是我人生第一次走运,在第一轮招生结束的没多久,我和那些“高价们”一起去学校报到,看着别人在那里掏出一万多块钱放在桌上,我爸乐坏了,心想你看你这一分,竟然值这么多钱。

而就那一届初三,算上我,一共就考上了五个。后来带我的班主任还经常拿我的光辉事迹教导后来的学生们,“你知道那个谁谁谁,第一年瞎混,不好好学,结果复读了一年,发奋努力,终于考上了。所以说,只要肯下苦功夫,没有考不上的,一中咋了一中,不好好学,在哪个学校上也白搭。”然后再举一个某同学转学去一中,结果迷恋网络游戏最终没考上的反面例子。

反正不管怎样,我考上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相信,人只要足够勤奋,你再笨,再傻,总有出头的时候。

开学了,我终于成了我家第一个高中生,美滋滋的坐在教室里,才发自心底的觉得还是上学好。只是高中的成绩一直是波澜不惊,中等偏上偶尔也能考个前几名。我觉得我终究是平庸的。我数学始终没能赶上来,英语和语文都像是遭遇了瓶颈一样,始终都在一百一十分左右徘徊,无法突破。更要命的是我我明知自己天资一般,却缺乏刻苦学习的精神。

理所当然的,我高考落榜了,数学只考了三十几分。而且开始对整个教育制度产生抵触情绪,我课余时间很少用来认认真真的学习,而是跑到报栏看报纸,看参考消息,看环球时报,去图书馆借阅书籍。我在历史课上躲在教室后面看全球通史,看完之后,发现教科书真是一堆shit.

再就是随着大学扩招,农村又开始流行新的观念,“大学生像石头疙瘩一样满大街都是,大学毕业照样去打工,谁谁家的孩子上了多年的大学,结果工资还不如他大舅家的二孩子卖夹馍挣得多。”诸如此类。

我父亲也常在我面前流露他的想法,说如果我考不上本科的话,专科上了也白上。所有的这一切都暗示着,我的学业可能到了高中就算终止了。我数学太烂,我不想背历史政治,我家里很穷,我哥哥就要结婚了,上大学要花很多钱,家里的房子还没有翻新重盖,社会风气让我对教育产生了失望。

也许我早就预感到了,大学的门对我来说已经关闭了,高考后没几天,我就跟着我哥去了沿海的一个城市,投靠了很早就出门的一个远亲堂兄。那天夜里,第一次乘火车,却还是站票,我在咣当咣当的车厢里站了一夜,兴奋、疲惫,还有对未来的憧憬。与五年前在那个在山顶放羊的少年相比,我的确是走出去了。不是么?那时是2008年六月下旬,我十九岁。

只是我确定我走了一条很不好走的路,以至于当我写下这篇冗长的回答的时候,都不禁为当时的自己感到唏嘘。

到了之后,我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饭店当杂役,一个月1200,干了三天,我便被开除了,被人告诉不会干活,没有眼色,而且清高,老板娘最不能容忍我的就是我竟然用一只手抓着拖把拖地。

我在堂兄家住了几天,自然很不自在。毕竟不是至亲,客久讨人嫌,这个时候,我哥通过一个朋友介绍准备去工厂做工。于是我便收拾行囊,跟着他一起进了工厂。

我所在的工厂是一家铝业公司,这家公司隶属于N集团,该集团是类似华西村那样的村企合一的大型企业。而我的工作则是制造用于炼铝的炭块,具体的讲就是将生炭块煅烧去烟变成无烟的熟碳,当然这里面还会继续分工,分到我这里便是“编解”这些炭块。三班倒,例行的工作内容以夜班为例,夜里十一点半上班,交班后便开始给生炭块的碳碗里添料,然后送到轨道上再通过天车夹送到锅炉段饶,这个过程大概需要连续进行三个小时。出炉也差不多如此,只是顺序相反,时间也在三个小时左右。等到这些任务完成后,就是打扫卫生。一夜的忙碌之后,车间里全都是炭灰炭渣,我们需要用风管把这些渣滓全部吹到一个比较容易打扫的位置,工厂对卫生要求极其苛刻,交班的时候,下一个班会检查卫生,只有确定所有死角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他们才会接班,因为厂房会派出专门卫生员进行检查,如果你接的那个班未打扫干净,那么责任就在接班的一方,就会扣半天的工资。

有过上夜班的经历的人都知道,即便是你什么都不做坐在那里,也会消耗很多体力。更别说每天还要完成一定的任务,然后三个人花两个小时的时间打扫将近300平方的车间,从轨道底下穿过,打扫一个又一个犄角旮旯。

在这八个小时内,你不可以坐下,即便是你打扫完卫生等着交班,也要拿着个笤帚满车间溜达,因为副班长会随时因为你坐在某个角落休息而扣掉你一天的工资。如果你问,真的是这样吗,怎么可能。那我只能用人性来告诉你,越是在长久压抑之下的人掌了权,哪怕就是一点点权,他就越会滥用这仅有的一点权力来体现他的优越感。而这个副班长曾经也只是一个开天车的。

就在我交完押金,入职两个星期后,08年的高考成绩和分数线公布。我只考了473分,其中数学35分。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跑到楼下的公共电话亭用买来的电话卡给家里打电话,我爸说,你看既然你成绩不是很好,家里的状况你也知道。现在既然入职了,好歹那也是个大型企业,不如你就在那继续干下去,好好挣钱,不要上学了。

我挂下电话回来躺在宿舍里,思忖了许久,对呀,除了打工挣钱貌似也没别的路可走了,那就在这里干下去吧。

我没有想过我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但是至少也要一年吧。我也不想让父母认为我不好好干活,不安分,瞎混。

我便在这家工厂里呆了下去,就像《肖申克的救赎》一样,呆的久了,人也慢慢地变得体制化了。在那将近一年的时光里,留给我记忆最深的只有两件事:

一件是08北京奥运会,那时我正在上中班,没有赶上看开幕式。后来我去超市,超市一直都在放《我和你》以及《北京欢迎你》,而现在每当我听到这两首歌的时候,脑中浮现的画面不是开幕式,也不是奥运会,而是那时在工厂里所经历的种种压抑、辛劳、彷徨以及苦难。

另一件则是“砸炉”.烧炭的炉室都是有寿命的,使用几个月之后就需要砸掉重砌。因为有很多炉室,平均起来一个星期就要砸掉一个。而“砸炉”则是我人生中真正体会到什么是劳力、什么是底层、以及什么是吃苦。

炉室长六米,高十米(准确的说是深十米),宽三米。中间是炉壁,两边是空的炉室。砸炉一般四人同时进行,我们要做的就是拿大铁锤,站在炉壁上一锤锤砸掉脚下的炉壁。被火持久煅烧过得炉壁犹如铜墙铁壁。有时候你抡圆了锤结结实实的砸下去,除了震得手臂酸疼,它纹丝不动。而你需要做的就是重复一个动作,抡锤,砸下去,抡锤,砸下去。

炉壁一点点的被砸掉,我们也一点点的下降,直到底部。当砸下的炉砖一直填满到与我们脚下的炉壁持平的时候,天车就会吊来一个大铁箱。我们用手把砸下的炉砖一块块扔到近一人多高的的铁箱中去。就是在那样的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你甚至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工友的脸,因为那那灰尘早就将我们整个包裹了。而当炉砖被扔进铁箱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的时候,我们心里却只有兴奋,我们知道,当这样的大铁箱被填满六次的时候,就意味着我们可以收工了。

当最后一个炉砖扔进铁箱的时候,炉面上的人会放梯子下来,当我爬出炉室看到外面的阳光绿叶的时候,心里却只有喜悦,像涅盘重生。

而砸炉唯一的好处就是,四个人只需要花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砸完,砸完了,当天就算下班了。很划算,不是吗?

只是我已记不清有多少次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愣愣的发呆,有多少次在冬季的夜班里靠着炭块取暖的时候想着我的那些上大学的同学们在做些什么,我在炭块上用粉笔写下古文诗句,或是英文谚语,然后偷偷的擦去。

那个时候,我的工资是一千八,包吃住。

在编解组呆了差不多半年多,赶上了一次经济危机。一些人裁掉了,更多人是趁机辞职了,一些调到了其他的长,我哥则离开去了省会城市。我被调到了一厂,跟一个师傅学开轨道。工种不像编解组那么累,所以工资也掉到了一千三。后来我又调到了净化,日子又变得好过了一些。那个时候我也想过要离开,但是我不知道离开后我究竟要去哪里。

再后来我终于决定辞职了,其实是逃离。工厂的制度是押一个月工资,当你非正当理由辞职,这一个月工资就算是没有了,其实我问过很多辞职走掉的人,没有一个人的工资可以全部领出来。而当你辞职交上去之后,基本上没人理会的。你不得不一直待下去,但是如果你就这样走掉了,你的行李,以及你的任何物品,都不能够带出去,集团的保卫处里都是豢养的打手,滥用私刑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很多人死在里面的传闻一直都在集团的工人之间流传。

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考虑如何脱身,那一个月的工资肯定是要不来了。也不能够走辞职流程。衣服行李可以不要,但是我那个时候还买了台电脑,并且是台式机,我就这点值钱的东西,说什么也要带走。

我想过在凌晨时候,直接从宿舍旁边爬墙出去,但是又怕被巡逻的抓到。我想过可以让每天过来拉铝粉的师傅把我夹带出去,但是又怕司机不同意,同时我也不能把行李带到车间去。

最后,我使用了化整为零的方式。

我认识一个工友,大家都喊他老朱,老朱在工厂外和她媳妇还有儿子租房住。于是我决定每天把衣服杂物等装在塑料袋里一点点的带出去,先寄存在他那里。门卫一般不会注意这些小东西。当我把这些东西一点点倒腾出去后,就只剩下电脑了,最后我编了一个理由,说电脑坏了,需要拿出去修,当我拿着车间主任开的物品带出证明交给门户被门卫放行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禁锢我一年之久的牢笼之后,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我自由了。

而接着又开始思考另一个问题,我要去哪?

我爸妈对我的辞职表示很不理解,他们认为一个月能够领到一千多的工资,包吃住,已经很不错了,这样我还可以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在我们老家,一个月能往家里寄多少钱,这几乎是邻里之间可以唯一值得炫耀的事情。

我费了很大的劲才试着说服他们,告诉我爸我的想法,我还年轻,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工厂里去倒腾炭块,我不想像个奴隶一样只知道挥锤去砸那些该死的炉砖。我也许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但很明显不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也许是我才毕业一年又在工厂耗费了一年,算不上有着工作经验。我终究没有勇气一个人去闯荡世界,我害怕这个世界,没有人告诉我下一步应该怎么走,于是我又拨通了我哥的电话,我说我去省城找你吧。

当我从长途汽车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哥来车站接我,我拖着行李箱走在灰蒙蒙的天桥底下,看着远处的霓虹闪烁,这里会属于我吗,我不知道。

安顿好之后,第二天我便开始了我的新生活,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我要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份工作。我要找一份我真正喜欢的工作,我想坐在公司里,有自己的办公桌,桌子上有台电脑,这就是我理想的工作状态。而我喜欢什么呢,我喜欢文学,我在工厂上班的时候,下班的时间我几乎全都用来看书,鲁迅、老舍、王朔、村上春树、三毛、张爱玲甚至是琼瑶,所有能够算得上名家的文集我几乎都读了一遍。我想如果能有人给我提供一份文字编辑的工作,报社或者杂志社,甚至是打杂都可以,我一定会加倍珍惜,努力工作。

我开始试着在网上搜索相关的招聘信息,当我滚动鼠标查看网页,一次又一次的点击着下一页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而不切实际,而自己的能力又是多么的欠缺,“中文系毕业,大学本科以上学历,工作经验,办公软件”没有一项要求我能够具有。

后来我还试过去当操盘手,但也很快就放弃了,因为我对数字完全不敏感,也不感兴趣。当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的工作依旧没有着落。我试着去面试了一家图文公司,告诉他们我打字速度还可以,可以做打字员,结果因为测试过于紧张以及不会使用五笔而遭拒。有几次鼓起勇气想去酒店当服务生却想起第一次在饭店打工被开除的经历而心生胆怯,我消沉了,我想干脆还是回工厂继续当工人吧。

而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我没有朋友,因为我认识的朋友都在工厂做工,我也没有同学,因为要好的同学他们才刚上大二。我给爸妈打电话,他们却只是在责怪我不该辞职,搞得现在没有着落。

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我看到有一家小的房产中介公司在门外贴了一则招聘信息,我犹豫了片刻,敲门走了进去。我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并暗示自己身上拥有一颗无限渴望突破自身的心,可能是被我坚定的打动了,老板点头说,明天你就来上班吧,底薪五百,房子卖的越多,你就挣得越多。于是我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第二份工作“房产经纪人”.

我很高兴拥有这份工作,而那股想要拥有一番作为的冲劲也让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卖出很多套房,然后挣很多钱,成为真正的城市白领。但是我高估了我的能力,也低估了我的性格劣势。

一方面我口才还不错,而且很多情况下也并不怯场,也完全可以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说话。我也一次次的带过很多客户看房子,甚至还训练自己如何将一套烂的不能再烂的房子说的天花乱坠,推销给别人。

而另一方面,我还是太嫩,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真正的社会经验,我在工厂中认识的人总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十个。而我又迟迟没办法将我从一个高中肄业的学生迅速转化成一个成熟稳健的社会人士,所以有时候即便是房子很好,客户很满意,他们也并不是很放心由我来当中间人,毕竟对很多人来说,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房子关乎他们一生的幸福。

工作一月后,本应该熟悉业务后并真正有能力开单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并不喜欢这份工作,我不喜欢每天都要面对不同人重复同样一套说辞什么“一梯三户,南北通透,房子布局合理,窗台很大”,更不喜欢说一些违心的话。在一次一个单子眼看就要谈成但是又丢掉,以及了解到越来越多的中介黑幕后,这分工作对我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失去了吸引力,一个半月后,我主动提出了辞职。

那一刻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与迷茫,于是我想到了回家。我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那时是2009年9月,还有两个月便是我20周岁的生日。

到家后,正赶上家里为我哥盖新房。我哥大我两岁,在我老家,这个年龄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在经过我姐,我哥以及我那打工一年挣的钱还有家里不多的积蓄,连正屋加配房以及围墙总算可以盖一套相当不错的院落了。只是我不确定,这套院子既然已经耗尽了家庭的积蓄,那属于我的房子又该坐落何处呢。

我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床上,面对着未完成的房子。用手机给远在深圳的最好的同学打电话,他和我类似,高中没上完就奔他姐去了深圳。我问他近况如何,我说我也想去深圳,他表示欢迎。那一刻我脑海中突然闪现各种影视剧的狗血镜头,热血青年下深圳闯荡,数载拼搏最终富甲一方,锦衣还乡。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去深圳,百度了路线以及火车车次,我想反正年轻,管他波涛汹涌。

当我把想要南下的念头告诉我爸妈的时候再一次遭遇了强烈的反对。理由无外乎我又傻又笨,南方人又蛮又精。我到了那里简直就是菜板上的肉,就等着被剁了下锅。几次交涉之后,我依然坚持,我的青春我做主,我一定要去深圳,除非你们有更好的路让我选择。

结果他们还真给我找到了一条路,那就是去找我姐。我姐工作的地方在另一座沿海城市,一家生产医疗器械的公司,暂称为W集团。但是该集团几乎全都是女工,基本不招男工。我姐出于同样对我南下的担忧,决定找找关系,结果竟然成了。还不无诱惑的告诉我,W集团几乎都是姑娘。出于对姑娘的热爱以及太过依赖于别人的庇护,还有对工厂生活的些许怀念,十一刚过,我便坐车抵达了这座空气质量始终都在优良以上的宜居城市。

不同于N集团的蛮横专制,W集团的管理则人性化很多。至少在工作之余,累了可以歇息,也没有那些变态的打扫卫生的习惯。其实我挺怀念在W集团的日子,怀念这城市冬季漫天飞扬的大雪。

而这次我的工作内容是生产输液器所用的包装袋,同时负责印刷包装袋上的文字,具体过程是首先向注塑机填充塑料颗粒,颗粒加热融化后被吹起成圆柱状,接着通过胶辊碾压成扁平纸状,然后再经过已经沾过油墨的刻板将文字印在上面,最后像卫生纸一样不断地卷在一个大的纸辊上。我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填充原料,以及油墨保证这个过程一直进行下去不间断,同时保证印刷不出现刀线以及字迹不清楚等状况。

依旧是三班倒,依旧是漫漫长夜等待天亮。我有时候也恨自己为什么总是没有办法逃出这种循环往复,为什么没有勇气去做自己的想做的事情,可是当我真正静下心来的时候,却在思考,这又如何呢,我能去干什么呢,我始终找不到自己的方向,我不知道我究竟适合干什么。

没错,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我们却总是发现,我们压根就不知道命运为何物,就像是路就在你脚下,你却始终不知道这条路通向何方。

当你习惯了机械的生活的时候,你会发现它会比你想象中过得要快的多。当时间走到2010年8月14号这天的时候,我终于再次无法忍受每天重复做同样的事情,每天只能对着机器说话,甚至你满车间都找不到一个和你有共同语言的人。而在这里,甚至我的高中学历都变成了一种可以被人歧视的特性。在底层社会中,反智主义的倾向是极其普遍的,尤其是当他们得知一个学历比他们高一点的人正在做和他们同样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会在背地里讨论“看,那个戴眼镜的,高中生呢,不还是和我们一样,上学顶个球用”.

终于我还是逃离了,当我确定银行卡里的钱在上交家里一部分后足够我生活一阵子的时候,我再次辞职了。

这次我不想工作了,我只想一个人租个房间,然后多看看书,或者多写点东西。如果说我还算是有梦想的话,那么我的梦想便是当一个作家。

我在这城市靠海地方租了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间,在这里我开始读胡适,开始读王小波,以及西方那一串作家的名字。同时我也开始看西方哲学史,以及尝试着如何去写一部完整的小说。我当然知道我缺少很多东西,作家也绝不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广博知识的积累、丰富的人生阅历以及高超的写作技巧还有那神乎其神的灵感。我试着向数家刊物投了几次稿,无有所获。但却从未觉得留有遗憾,因为那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接近梦想的事情。

就这样读读写写的度过了一个多月,坐吃山空终归让人感到不踏实。于是我决定继续在冬季到来之前,再去找份工作,免得到时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

我出门逛了一圈,发现了周围有很多网吧,于是我想到我可以做个网管,这样不仅可以免费上网,而且还意味着我守着一个巨大的资源库。简单面试后,我有了第四个工作“网管”.

凭着对电脑的了解以及好歹也算见过世面褪去了不少学生时代的稚气,这份工作还算是得心应手,甚至一度还认识了很多网吧的常客。有打游戏烧钱无数的富二代,也有一身痞子气几次在网吧动手打架的混混,还碰到过凌晨在网吧后面野合的情侣。

通常午夜零时一过,为需要通宵的人开通通宵后,后半夜就基本很少有人来了。而我也正式开始忙我自己的事情。看书,看电影,以及看网易的公开课。有时也会有堕落的时候,会玩一晚上的剑网3或者植物大战僵尸。

2010年11月11日,光棍节,按农历算,那天正好是我的21周岁生日,没有女朋友,没有好工作,更没有车,亦没有房。

我就这样在网吧混迹了有四个多月的时间,开始明显感觉到继续待下去,我可能很快就要废掉,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办法向家人交代,毕竟网吧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2011年2月25日,刚过完年回来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在家人的劝说以及我哥的要求下再次去了省城。

我终究还是摆脱不了对家人的依赖,还是回到了省城找我哥,他过去在济南的一年里,跟一个师傅学会了安装复合木地板以及和地板相搭配的用于装饰墙角的踢脚线,每安装一个平方的地板可以挣得三块钱,而每安装一根踢脚线也可以挣三块钱。以一个建筑面积一百平方,三室一厅的房子为例,实际安装地板的面积在六七十平方左右,踢脚线大概能用到25六根的样子,这样加起来的工钱就要超过三百多。这也是一个熟练的地板安装工人正常的工作量。工资日结,来去自由。当店家卖出地板后,自然就会打电话叫你过去安装,安装完成客户满意并且收回全部钱款后,你就可以按平方数从店家那里收取工费。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在保证每天都有活干,而且每个活大小都在六十平方以上,理论上每个熟练的地板安装工月薪都可以达到一万。

我和我哥一天挣得最多的一次是给一个复式的房子上下两层安装地板,同时包括楼梯(楼梯按层级额外收费),那天我们挣了将近八百。

我用了差不多一个半月的时间学会了安装地板以及踢脚线,我喜欢这种自由的生活,只要自己掌握了一门技艺,你就不隶属于任何人,任何部门,任何团体。而且利益也相对丰厚。

2011年2月25日,我获得了人生第五份工作,地板安装工。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我每天要做的就是挎一个工具包,里面放着电锯,锤子,敲击的木板、钳子、米尺等工具,然后跨上电动车去地板城接货,接着跟着装载地板的货车去这座城市任何都有可能去的地方,甚至包括周边县市。

任何事情做起来一开始都是让人兴奋让人满足的,但是渐渐地,当你真正深入到这个行业之中后你才懂得这背后的辛酸。

首先安装地板是一项不折不扣的体力活,基本上从你开始下蹲并铺下第一块的木板时候你的身体就自动转变成了一部机器,你要做的就是一直不停地拿板,平铺,敲打入槽,然后重复下一块。除了短暂的休息或者拆解地板,你几乎要一直保持蹲着的姿势。另外如果碰到没有电梯的小区,你需要把每箱重达三四十斤的木地板扛到楼上去,无论是二楼还是七楼。有时候往往你把地板扛到楼上的时候就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更不用说还要继续安装了。

而当你在切割木地板的时候,那到处飞扬的木屑伴着未知的化学成分对人的肺部也会产生极大的危害。而至于加班加点,那更是家常便饭。

而对于我,除了身体上的疲惫,更多的是来自心理上的压力。你知道当你去给一个写字楼安装地板的时候,你衣着邋遢,身体扭曲的扛着地板却发现迎面走来和你同样年龄衣着光鲜,手拿文件夹的人时候,那种身份地位所带来的落差感是怎样的一种折磨。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不禁自惭形秽。

而另一次当我安装完地板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摸黑骑车回家。走到一半却下起了雨。而此时我还在城郊,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遮雨的地方。当时已经是冬天,雨夹着雪花哗哗的洒下来,很快我就淋透了,更悲催的是当路程还有近三分之一的时候,电车没电了。我在寒风中裹着湿透的衣物瞪着电动车一点点的往家移动,我突然放声大笑。我为我自己的无能而嘲笑,我为我自己的所经历的苦难而冷笑。

我像只趴在纱窗上疲惫的苍蝇,前面就是广阔的世界,我知道这纱窗上一定有一个破洞我可以钻出去,只是我不知道这个洞究竟在哪里。我找不到,我害怕在我还没有找到的时候我已经垂垂老矣,再也飞不起来。

事情终于在2012年初迎来了转机。当我在网上搜索招聘信息的时候,我发现有很多公司招聘网页和平面设计。当看到招聘条件的时候,我想到也许我可以找个培训学校进行培训。

好像,我看到了一丝可以改变自己的境地的曙光。接下来我用了近一周的时间,分析比较了这城市所有有关的培训机构或者学校,最终选择了最贵的一家。课程为“数字媒体”,涵盖平面和网页设计的全部课程,学期一年,学费9000.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父母,理所当然的又全是反对的声音。他们甚至有些愤怒,为我的折腾,不踏实感到忧虑。我已经23了,在他们眼中,没有比结婚更重要的事。我告诉他们,如果果真接了婚,然后呢?然后我该怎么办,我拿什么养活家庭,我要靠什么过活自己。你们告诉我,我的路在哪里。我几乎用愤怒的语气质问他们。父母沉默无语,我家太穷了,我家什么都没有。

2012年5月21日。我用我几乎拿命换来的将近一万元块钱交了学费。在08年毕业四年后,我终于决定回炉,我要花一年的时间来学习我从未学过的这些知识。而就在我入学没多久,我恋爱了。我女朋友是我高中的校友,一次偶然,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但却相识于网络,相识的那天我们畅聊到凌晨三点。第三天我们见面了。两眼对视的那一瞬,我相信她就是那个被上帝被拆分的另一半的自己。

而此时,为了不至于挨饿,我偶尔还不得不请假继续安装木地板挣钱。我没钱,没事业,骨瘦如柴,弱不禁风。她刚大学毕业,风华正茂,我爱她并为她着迷,而她也毫无吝啬的回应。而她所带给我的,是一种更高层次的视野。就像刚入知乎的时候,看到那么多各行各业的精英们,那么多丰富多彩的生活方式。我从未如此深刻的理解人生如马拉松长跑背后的寓意。而显然,我落后了太多。

而现在想起当时的自己可以吸引到她是怎样的一个奇迹。我感谢上天在为我关了那么多门的时候给我开了一扇窗户,能够让阳光洒进来照亮我早已霉迹斑斑的人生。

那一刻,我坚信,无论我我曾经历过什么,一切都会好起来。

2013年4月1日,我提前两个月结束学习,在老师的推荐下进入了现在所在的公司入职。

面试那天,我几乎已经是山穷水尽。我穿上自己唯有一件还算过的去的衬衣面试。我拿出我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临摹的一个网站的全部前台页面,然后又带了一整套的平面设计作品,我还排版了一个画册,并让老师帮忙打印了出来。我坦言我只有高中学历,对方踟蹰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签下了我,讽刺的是基本工资竟然和我在第一年出门打工在N集团的工资相同。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想起装地板时右手食指曾被飞转的电锯碰到,万幸未曾割掉整个手指,但也豁开了数厘米的伤口,血流如注,深可见骨。我曾一度担心我的食指会废掉,再也拿不起笔。因为害怕麻药会影响伤口的复原,我接受了医生的建议,没有使用麻药。我忍着剧痛看着护士一针一针的在我手指上缝了七针,浑身直冒冷汗,几乎晕厥过去。但那时我也不曾掉下一滴眼泪,而在正式上班的头一天晚上,我趴在女朋友的腿上流下了泪水。我不知道我是难过、高兴或者其他的什么,总之当我抬起头来望着女友的眼睛的时候,我想告诉她,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记得刚进公司的时候,经常加班,有一次甚至加班到午夜。我女朋友问我,累吗?我笑着说“不累,只不过是在办公室里坐着,动动手指头,累能累到哪去。”

现在我的24周岁的生日刚刚过去,试用期过后工资又涨了一些。公司的性质是行政部门的下属单位,除了刚入职的一个月需要赶项目时常加班之外,现在基本上就是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生活。我有了自己的办公桌,用上了公司配给的苹果笔记本,至少这是我曾想要的工作,并且我实现了。

七月份,在女朋友的支持下,我报名参加了英语自学考试专科段。对,是专科,并不仅仅是为了学历,我要重新拾起英语这门语言。我相信那句话,只要你足够努力,在任何一个领域坚持十年,也许你成不了行业翘楚,但也一定会成为一个牛人。用我爸的话说,做一个有本事的人。

That’s my life, tortuous and suffering,I love it, Because this is my life.

以上就是我24岁之前的所有经历,感谢大家能耐心看完。

关于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3

爱你胜过爱自己

如果不是把你伪装起来,我知道普天下的人都会看到我的残疾。我不愿让别人看到,不愿让一个“废”字轻易地把我的心刺穿。亲爱的,请原谅我伪装了你。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我没有勇气把你展示出来。我知道我伪装你,其实是在伪装我自己。

打从娘胎里出来,你就跟着我,不离不弃,默默无声,跟了我四十多年,直到现在。我对你的最初记忆是这样的:那时,我大约六岁吧,我和哥哥在太阳底下玩黄豆,我的穿着蓝碎花褂子的年轻而美丽的母亲坐在我们身边纳鞋底。母亲不经意间看出了我和哥哥不一样的地方——左手。哥哥两只手玩黄豆,而我只用右手玩,左手低垂在一边不动。于是我在母亲的怀抱里开始了求医的历程,也开始了我的眼泪多于欢笑的童年。我记得我来到人世间的第一次哭是因为举手。那天,哥哥举右手说:“毛主席万岁!”我学着哥哥的样子,也举右手说“毛主席万岁”.哥哥又举左手说“毛主席万岁”,我再举左手时,却举不起来了。我用了好大的劲,我的左臂却纹丝不动。我急得哭了。我抓了哥哥的脸,而后我又抓了母亲的脸。那年我七岁。从此我明白了一件事,我的左手跟别的孩子的左手不一样。

我哭的时候,你是否也为我难受?你无声无息地垂挂在我的左边,以不争的事实,成了我有别于其他孩子的残疾的左臂,也成了我淡泊人生中不能更改的胎记甚或是烙印。

你知道吗?我哭的时候,母亲也在哭,她是偷偷哭的,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后来母亲就不哭了,总是把我揽在怀里,在灯下抚摩你,看你。为我洗澡的时候,先为你洗澡;为我剪指甲的时候,先把你的指甲剪了。再后来,母亲驮着我,从村里到镇里到县里,再到市里到省里,为你治病,母亲这一驮就驮了三年,可是终未治好你的病。母亲问医生,真的没有希望了吗?医生说,没有。母亲一下子泪流满面。

医生说,你患了小儿麻痹后遗症。你的肌肉萎缩了,你比右臂瘦小很多,不好看。我把你隐藏起来,隐藏在袖管里,除了我和母亲,我不会轻易地让别人看到你。就是从那时起,我学会了伪装。伪装你,伪装我自己。

你一直跟着我,跟着我走进了学堂。你知道吗?走进学堂的一刹那,面对几十双星星样的眼睛,我的脸多红啊。我怕他们看到你,从而取笑我。因为你,我怕上体育课。同学们到操场上去了,我却躲在教室里,把窗户和门都关上。后来有一次,我还是被校长发现了。我没有勇气出卖你,我只说我感冒了。第二天,全校师生大会上,校长点名批评了我,并把我叫到台上亮相。众目睽睽之下,我像被扒光了衣服,羞得无地自容。后来是怎样散会的,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带着你,躲在厕所里哭了一场。那时我念初二,已有了自尊。

因为你的丑,我受了伤害。很长时间里,我怨你、恨你,我总想把你藏得更隐蔽一些。我讨厌你,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害怕见到你。可是那次在家里洗澡,在衣服脱光了之后,我还是要不可回避地与你面对。看着你,我震惊而沮丧。你那么软弱无力地存在着,在我眼里是多么陌生啊。你是谁的?为什么跟着我?那一刻,我甚至有了自残的念头,我想,如果有一把刀,我会拿起刀把你砍下来,扔得远远的。我恨你,你却不动声色,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看你看到后来,心里就湿了。人不能没有左膀右臂,你再丑,也是我的左膀啊。

上初三时,因为你,我又有了麻烦,其实还不仅是麻烦,你甚至把我的前程和命运都改写了。

毕业前夕,我爱上了一个叫玫的女孩。因为你,我自卑,我爱她却不敢向她表白。当我最终鼓足勇气把一封简短的情书放进她课本的最后一页时,我发现她和另一个男生在月光下的小树林里约会了。

后来就是中考,紧接着就是毕业。她中考考得不错,远走高飞了;我因为你的存在,中专体检没有过关,只能回家了。

我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整天躺在床上睡大觉。母亲端着饭碗进来,劝我起来吃饭,我假装睡觉,不理母亲。母亲唤着我的小名,唤着、劝着,劝到后来,我竟来了脾气,我说:“不要你管!”母亲端着碗愣在那里,愣成了一尊雕像。

傍晚时分,我去了荷花塘。荷花塘在村南,不远。我坐在塘边,看荷花,看荷叶,看荷叶下面的小鱼摇头摆尾游来游去。我慢慢地转过头,竟看到不远处母亲站在榆树后面,向我这边看,袖口在脸上擦来抹去。

你改变了我人生的路径,你让我不得不离开土地,不得不离开母亲,去了没有母亲的城市。

我还要伪装你,伪装我自己。

我把你伪装得很好,却还是因为你,我一次又一次地出丑。那次,在火车上,坐在我身旁的几个女孩玩手机,玩到后来,一个女孩尖叫起来,说她的手机丢了。于是几个女孩一齐把目光向我投来,我成了她们眼中的贼。我脸红心跳,如坐针毡。那丢手机的女孩说,你看到我手机没有?我说,没有。女孩说,对不起,请你配合一下,把你的左手伸出来。我说,不行!几个女孩几乎是同声说,伸出来!我还是没有勇气把无辜的你展示给她们看,那一双双眼睛都像刀子。我面红耳赤,和她们争吵起来。后来乘警来了,在他的要求下,我不得不把你从口袋里抽出来,送到那么多健全人的面前。羞愧让我闭紧了眼睛。再后来,乘警为我解了围,他要那女孩拨打丢失手机的号码,那女孩拨了,所谓丢失的手机在挂于窗前的一个小包里响起来……我去了洗手间,在那里,我重新将你伪装起来,然后,我抽了一支烟。

因为你的负累,我脆弱的心不仅自卑,而且敏感。那是一次编辑老师和文友的聚会,说笑间,我们谈到领导和座位的关系,一个文友就和我开玩笑,说我是领导,应该坐上座。“领导”一词,在常人听来,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名词,没有任何指向性,而对于我,听了就觉得格外刺耳。我的过于敏感的思索告诉我,这位文友羞辱了我。因为我不是领导,而只有“一把手”才是领导,他是笑我肢残啊。我很伤心。聚会结束后,我给编辑老师打了电话,向他诉说了这件事,说到后来,我委屈地哭了。编辑老师是我的文学启蒙老师,他像哥哥,和我们这帮文友相处得很好。他在电话里向我保证,那个文友所说的“领导”绝没有取笑我的意思,那个文友爱开玩笑,性格很好,完全可以把他当朋友相处……

因为你,我对于“手”字太敏感了;因为你,我离群索居;又因为你,我的老师把我引进一个健康而美好的文学圈子里。亲爱的,我是该谢你,还是该怨你?你之于我,是幸还是不幸?是上苍安排你来激励我并辅佐我人生的吗?

带着你,我回了一趟老家。老家老了,老家的母亲也老了。那个穿着蓝碎花褂子的年轻而美丽的母亲不见了,现在,母亲老成了外婆。我为母亲洗了头发,又为母亲洗了脚,为母亲剪了手指甲,又为母亲剪了脚指甲。母亲拿过剪子,把我的左手拉到她跟前,为我剪起了指甲。我看着母亲戴着老花镜为我剪指甲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也酸酸的。泪光里,我又看到母亲驮着我四处求医的身影;看到母亲站在大榆树的后面偷偷地用袖子抹泪的情景。

夜里,躺在妻子的身边,妻子把我的左臂抱在怀里,哭了。我记得谈恋爱那会儿,第一次跟她见面时,她也哭了。那是一个没有月光的晚上,她要看我的左手,我说不行,你要看我就把右手给你。因为她是个健全人,面对她,我有自卑感。她还坚持要看,我就伸出我的左手,给了她。她两手抚摩着我的左手,眼睛看着我的脸,后来就哭了。她说这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你?她在我怀里哭了好久,又说,你不要太难过,残疾又不是你的错。

再后来呢,纯朴、善良的她,做了我的妻子。她在老家照顾我的母亲,为我生儿育女,我在城里为我最爱的亲人苦苦打拼。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家乡的澡堂里洗了澡。之前,我都是在家里烧水洗的。因为我怕,我怕你——我残疾的左臂被人瞧见。现在,我想我不怕了,因为母亲和妻子都给了我最大的鼓励。

在澡堂里,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脱光了衣服,终于,套在我身上四十多年的伪装被我扒得一干二净。我向澡池走去,许多人都在看我,其实,他们并没有笑我。

我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我把我的左臂洗了,把我的心洗了,把我的灵魂洗了。我想,明天,面对人生,我就可以轻装上阵了。

我要感谢你,我亲爱的残疾的左臂,你自始至终陪着我,让我体验到比常人多得多的人生滋味。当幸与不幸向我迎面走来时,我哭过,笑过;当幸与不幸在我背后走远,它们又成了我的财富。

谢谢你,亲爱的,我会永远爱你,胜过爱自己。

关于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4

生命总是往前走的

其实人活着就挺好,至于生命有没有意义另当别论。活着每天都会有太阳升起来,每天都会看到太阳落下去。你就可以看到朝霞,看到晚霞,看到月亮升起和落下,看到满天的繁星,这就是活着的最美好的意义所在。

我相信同学们看到我的第一眼一定感到非常的失望。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是非常普通的,我们很多时候会发现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东西跟我们未来的幸福和成功其实没有太多的联系。比如,有人认为,相貌跟未来的成功会有很多的联系;有人认为,自己的家庭背景会跟成功有必然的联系;有人认为,上名牌大学的人会成功,在大学里成绩好的人比学习成绩差的人更加容易取得成功……所有这些因素可能有部分是对的,但大部分基本无效,比如说相貌。

如果说一个人的相貌和成功有关,那就不会有马云和阿里巴巴,因为你认为马云长得好看,那一定是审美出了问题。

有的时候你会心存不满,但这个世界本来就充满着不公平,而很多不公平常常就在你的眼前闪现。你会说,这个世界怎么会对我这样,为什么他什么都有,而我什么都没有?我在大学里也有过这种很正常的心理。

比如,在大学一年级的时候,班上那个孩子每周五都有开着奔驰280的司机把他接回去。你想我们那个时候连自行车都买不起,他居然坐着奔驰280,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你感到这辈子基本就完蛋了。但是同学们你们要记住一个真理,生命总是往前走的,我们要走一辈子。我们既不是只走过大学4年,或研究生,我们要走一辈子。可能走到80岁、90岁,虽然走到80岁、90岁时,人生到底怎么样你是不知道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坚持走下去。所以我非常骄傲地从一个农民的儿子走到北大最后又走到了今天。我的心态很平衡,但其实我走了很远。

所有的成功意味着你大学毕业后要进一步付出努力,如果大学就意味成功的话,那么也就没有马云了。我跟马云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他高考考了3年,我也考了3年,他考的是英语专业,我也考的是英语专业,第三年我去了北大,他去了杭州师范学院。我相信很多同学都没听说过这个学院,那我觉得我这辈子应该比他更加成功吧,但是非常不幸的是,从今天来看,阿里巴巴上市的市值就是新东方的3倍,而我除了做成一个新东方便什么都没了。不仅如此,他还有淘宝网、支付宝……

关于职场生活文章和故事5

不想沦陷的话,你就必须有一个出口

没有谁,可以独自走完人生所有的路。

这样说的意思是,一方面,我们不去否定人的强大和坚韧;另一方面,还要敬畏命运的神秘和玄幻。

所以,在人生的旅途上,身边须有一二知己。知己,不会帮你走路,但能陪你走路。你愿意把路上所有的遭遇说给对方,一来你信任,二来你觉得值得,三者,你相信对方会懂。

尘世间,有个能懂你的人,是多么重要。

知己的意义就在这里:这是你人生的一个出口,未必是最重要的出口,却一定是最后的出口。在这个出口处,你得到的,不是胜利,而是释放。

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这个世界上最深沉的痛苦,就是有的人,连这样一个出口也没有了。

你痛苦着,对方未必能为你分担痛苦,但懂和注视,何尝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分担。因为,人生有些痛苦,不是背负得太沉重,而是走得太孤单,不是走不到尽头,而是看不到人影。

你必须知道,这是人世间一条无形的拐杖,强大而有力量。虽然人生的泥淖,最终需要你自己走出来,但拐杖的意义是,它是你走出来的一个理由。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还有人需要你不倒下,需要你走出来。

每个人都在夹缝里挣扎,每个人都想从夹缝里突围。

挣扎不开是苦,突围难成是痛。一个是摆不脱当下,一个是看不到未来。于是,夹缝人的生存,是白加黑,是苦连痛,是迷惘遥看绝望。

想想吧,把自己的一辈子,交给一个讨厌的单位,一个恶心的领导,一群卑鄙的小人,一个肮脏的世界,你还要委屈自己,跟所有的这一切周旋,装作很强大地迎来送往。这件事,是多么可怕。为此,你累到了无力,忍到了无奈,倦到了无望。然而,比无力无奈无望更可怕的是:无助。痛苦也就罢了,还要痛到一点办法也没有。

夹缝人啊,夹缝人。

没有能力去否定和逃离世界,就只好用妥协和投降来委屈自己。夹缝人的一辈子,都在挣扎。

经历过的人都知道,挣扎,是这个世界上多么悲怆的字眼。

想让一个人沦陷,就给他一个很高的位置。

沦陷的人,有一个共同的征象:疯狂。在疯狂中颠覆,又在颠覆中疯狂。人疯狂了,心易生不可一世感。相应的,人格就会居高临下,人品就会飞扬跋扈,人性就会为虎作伥。

人居高位,最大的特点是不能触碰。屁股决定了脑袋,脑袋劫持了理智,理智献媚于虚荣,虚荣放大了尊严。位置给予人的尊严感,比过去强大了,也比过去脆弱了。这种尊严的核心,就是权威感。尊严不容侵犯,就是自我的权威感不可撼动。

此时,在意一切的风吹草动。喜欢一切的敬奉,又怀疑着一切的敬奉;希望他人目光追随,又提防着这种追随。概括起来:既八面威风,又四面楚歌。

好端端的一个人,一旦到了某个位置上就不是人了。不仅别人找不到他,他也再难以找回原来的自己。

这样的人,除了位置走到了高处,人生的全部,都在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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